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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ests    

 

      Others的演出一結束,便出場透了透氣,看著基隆路上的車陣來來往往,也將剛剛的演出想了一輪:兩人編制一鼓一吉他的組合,雖難免單薄但也不至於讓人感到單調;最令人感到驚訝的莫過於老外主唱唱著自己作的中文創作曲,創作主題不外乎是在臺灣生活的面面觀:對饅頭的奇想使他們做了一首歌叫饅頭;在臺灣幾年也知道了什麼是八婆,竟也為此做了一曲揶揄了一番;搭公車被人搭訕練英文的經驗,也讓他們以那些常被問及的問句寫了首小品,唱唱那些困擾與無奈。簡單來說,Others以異地生活的經驗為創作核心,唱出了外國人在台灣生活的小無奈、小樂趣,而聆聽的過程中便也進入了老外的視角,重新認識了那個在異鄉人眼中的我們。歌曲中有時或許帶著一絲嘲諷,但我想那也是輕鬆的,就像表演進行時舞台底下所縈繞的笑鬧聲,同樣也圍繞著在舞台上奮力的刷著吉他、打著鼓的美國人、英國人,Others,界線或許沒有我們想的那樣的明顯。

 

 

      再一次回到場內時,表演早已開始,舞台上Jon正唱著我愛的〈Something Genius〉,藍色的燈光閃爍,炫藍光芒前的樂手身影那搖頭、彎腰、投入的一切,都與記憶中的影像如此貼近。第一次看到Forests,是在The Yuck的演唱會上,作為暖場團的他們完全震懾著我的目光和耳朵,表演時的姿態與放蕩的樂音,讓我腦袋不斷的閃現幾個熟悉的聲響,在片段的印象中去尋找貌似相同的身影與樂音,The LibertinesThe Strokes?甚或是The Cure?在腦海中興奮的進行拼湊、對照,當下的感覺是激動的,那是一種相當純粹、直接的感受,樂音一下舞台上的身體一擺盪開來,我就知道我會愛上他們。

 

      這場新專輯巡迴演出,應該算是我第一次看到森林作為主秀的一場演出,來的人並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到會塞滿整個表演場地的難受,每個樂迷都能夠保持適度距離,而能保有最輕鬆自適的聆聽空間。舞台下的樂迷跳躍著,放的開的人於是盡情的舞動、扭曲自己的身體,在每首歌歌曲轉換的中間便放聲的揶揄台上的樂手;這次不知是誰安排、編寫的歌單,竟然也讓台上演出的樂手們看的是一頭霧水,發生了歌序演出錯誤的小插曲,台下幾個與他們早已熟識的樂迷/朋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調侃他們的機會,而新歌究竟叫做「你的大腦正在騙你」是「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抑或是「想像只是個幻影」當下我們也沒真正弄明白過,只知道台上台下笑成一片。



      或許是時間不這麼趕了,也或許是接連幾場的演出讓他們感到疲倦了,就像投球場次多的投手,在密集的比賽後也會有倦怠不適,總之這一次演出的節奏便顯得不是這麼的緊湊,總覺表演的氛圍中就是少了些許激情‧但相信看過他們現場演出的人,仍會著迷於他們在舞台上演出所營造、凝聚的鼓動,那些無謂的神態、陶醉迷離的眼神、優雅卻又狂放的表演姿態,統統揉合在舞台上演出的每個瞬間,搭配著近似瘋狂卻又不失序的演奏,他們似乎總比聽眾們要早一步沉醉在自己所彈奏出來的樂音之中‧看他們的表演,令人感到痛快的並不是他們的音樂讓人產生共鳴,共感於曲調、歌詞所刻劃、描繪出來的象徵意義與生命經驗;那樣的著迷也並非現場樂迷與樂團共同進入一種集體亢奮的狀態,深深的震懾於當下被無限放大的激情之中;我認為這些都不是Forests的長處,吸引我更多的毋寧是他們適於舞蹈、跳躍、擺首又帶著點神經質的音樂曲調與節奏,以及最重要的他們自我迷戀的神態,優雅而失序的身體躁動。Jon妄動的舞步、帶著些許神經質的刷扣和迷離的眼神;國國時而拘謹的跳動時而陶醉的晃頭晃腦,彈bass的姿態顯得從容而出色;尊龍有時更像失了神的野獸,陶醉在節拍、聲響之中的神情顯得茫然又自得;這些在舞台上的片段,獨立且別具特色的人物剪影,就這樣交織出了舞台上那樣亮眼的圖像。有些瞬間,他們就像上了層膜,若有似無的距離感,那專屬於表演舞台上的音樂藝術家‧


        整場演出結束後,感到有些失落,Forests太出色了,但出色的原因在於他們是很純粹很純粹的樂團,他們沒有少年玩樂團時那種難掩的衝勁以及對未來的遙想,Forests讓我感到他們並沒有企求些什麼,就僅只是很單純的投入在演出、創作的當下,陶醉、迷失於自我所彈奏出來的樂音中,好像這樣也就夠了,正因為如此,這讓我感到失落,生命中總會出現這麼幾個樂團,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嘎然而止於那一個尷尬的時刻,好像玩夠了就會消失,然後另外找尋新的創作泉源,渴求不同的快感,過一段時間後便以一個全新的樣貌誕生於舞臺上,一樣出色,但那也就不同了。(官維,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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