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火器榮退演唱-1

【照片來源:黃宏錡,2011/11/26】

  2010/07/17,在台北這牆(The Wall),滅火器創團十週年的演唱(拾年鬥陣),至今仍然是我所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演唱會之中,最難以忘懷的其中一場:台上團員情感的自然流洩,娓娓道來對於組團至今的點點回憶,那些阻礙與堅持化做了主唱大正當時在台上用唱的也用說的每一個字句,以至於在這場演出中所唱的每一首歌、所說的每一句話,讓台下的樂迷在熱血音樂催逼的極度狂熱下仍可保有一絲的含蓄與感動,而在這樣反差氛圍中所營造出來的感覺與氣氛是雋永的,而這般雋永若要在我的腦海中硬是撈出一個詞彙來更具體的描述它,我會稱它作「經典」,沒錯!屬於滅火器的「經典」演唱,是讓當下甚至是後來在某一個時間點看著某些樂團在台上表演的日子裡,想起這場十年演唱的我,會在內心中暗自激動的喊一聲:「噢!好險我沒有錯過!」的表演。


  十年演唱不久後,滅火器大半的團員們:大正、宇辰、皮皮,也正式接受國家徵召從軍去了,但在滅火器團員們正式退伍前(2011年8月)鼓手印度仔決定離團(不久後,新鼓手阿信加入)。漫長的一年,出自於對「拾年鬥陣」的極高評價,以至於每每耳機裡響起了滅火器的歌曲時,總會不自覺的想著下一場演出到來的時刻,而這樣的想望所累積起來的是相當迫切的期待、渴望。盼阿盼的,終於也來到了2011/11/26,滅火器榮退演唱會(台北場),這也是滅火器退伍之後所舉辦的第二場完整演出(第一場當然是奉獻給了高雄的鄉親們)。


  也許是退伍後整個心情上的解放,整場榮退演唱會的氛圍與「拾年鬥陣」時所營造出來的氣氛是相當不一樣的,「拾年」的演唱除了回憶過往創團歷程外,或許也添了份即將入伍的沈重,因此整場演出中總不時飄散著些許不捨,而這絲不捨並沒有限制了整場演出的進行:場子一樣熱血翻騰、樂手一樣賣力、樂迷也同樣的捧場,但卻替整場演出增添了不同的表演元素,與先前表演時總是時常穿插一些無厘頭的對話使得全場氣氛更加活絡的感覺不同,雖然場子仍然熱絡,但卻連繫著更為深刻的感動。今年的榮退演唱會上,大正雖然仍延續著「拾年」時的感性,不斷的謝謝樂迷們的等待與支持,但撲天蓋地而來的是台上樂手與樂迷的解放和狂樂,雙方的等待似乎都在這個時候被終結,累積許久的期待早在團員出場、intro樂音一下的瞬間炸裂開來,第一首歌〈我在哪裡〉的鼓聲、BASS、歌聲一下,打節拍的掌聲瞬間凝滯,全場的人都瘋了,瘋得徹底,腦中的空白,無意識的搖頭、跳躍與高舉的雙手以及在眾人頭上翻滾的軀體,此時再多的感性似乎都是多餘,一切盡在不言中,只要更多滅火器的音樂如此而已。


  還記得08年時,第一次聽到滅火器的現場演出,同樣是在這牆,這時的滅火器只發行了《Let's Go》這張完整專輯,現有的歌曲數量難以撐起兩個SET的完整演出,因此在當時的表演通常會與其他樂團合作;記得在那場演出中與滅火器搭配的是胖虎樂團,在看完表演後,我在網誌中描述這場演出的感想是以下面這兩句話作開頭的:「滅火器,幾近瘋狂的龐克男子漢。胖虎,調皮卻又不失率真的搖滾男孩。」(出自無名部落格Outcast,「我說十分鐘」一文);是的,在與用搞笑、逗趣為表演基底的胖虎樂團的對比下,當時的我認為那時的滅火器還真的蠻「男子漢」的,這樣的想法持續著在我又陸續看了幾場滅火器的表演後又更加的確立,尤其是到了「拾年鬥陣」,聽到了滅火器的創團歷程後,我更加覺得滅火器的確是「正港的」台灣男子漢。而從軍中退伍後的「榮退演唱」之於滅火器,用台灣人的說詞來說就是滅火器正式「轉大人」了,從當初的老男孩轉變成了男人。但其實早在09年《海上的人》專輯發行時,滅火器的音樂在我看來早已趨近成熟(轉大人),比起第一張《Let’s Go》中仍帶著明顯的青春的、少年人的憤愾與激昂,《海上的人》更多的是歷經社會上更多的挫折與粹鍊後的情感宣洩,少了一些放肆卻又更多了些含蓄以及某種程度來說是台灣年輕人在這個不確定的年中,對家國的期望與批判。


滅火器演唱-2    

【照片來源:黃宏錡,2011/11/26】

 

  回到演唱會現場,今年演唱會最讓人感動的喬段,我想就是楊大正不斷強調著:「我們的表演會好看,主要還是因為有你們(樂迷)在」,而宇辰像怕底下樂迷不相信似的馬上補上一句:「不信你們回去看youtube就知道了!真的!」;這樣的認知是讓我感到訝異與激動的:通常每一個表演者在談到樂迷時雖然都不免心懷著大小不一的感激,但總侷限在「謝謝各位樂迷對我們音樂的支持」這樣的層面,樂迷與樂手之間似乎有著不可被跨越的鴻溝,但在那天晚上滅火器的樂手們娓娓的道出這樣的幾句話,表示樂迷在整場演出中被賦予了一個肯定、主動的地位,樂迷不再是被動的聆聽者,而轉變成為演出中相當重要且不可或缺的一環;這讓我想起了濁社的現場演出,老實說濁社的音樂並不是那麼精緻、悅耳,但為什麼喜歡的人會對之如此狂熱呢?除了歌曲本身之外,現場的表演台上與台下連成一氣所創造出的對「演出」的「向心力」,我想這也是整場榮退演唱會的關鍵所在。


  這次滅火器的「榮退演唱會」與以往一樣都讓人感到相當滿足,就像我在演唱會的前幾天,帶著些許驕傲與激動的跟身旁的朋友反覆說著的一樣,「滅火器的現場演出絕對不會讓人失望的!」;除此之外,我想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安可曲沒能停在〈海上的人〉所營造出的全場大合唱的氣氛當中,對我來說那個當下是最完美的句點,眼前的人們或互勾著肩膀左右搖晃、或一個人晃著晃著陶醉在當下的樂音之中,每個人是拉開喉嚨跟著台上的大正放聲唱著「海風吹著你的歌聲/吹著你的頭髮/就算眼前路要面對長長孤單/心有一點點累/海風吹著你的背影/吹著你的願望/我說我相信總會有那一天/會實現 你的誓言/不用怕 我們慢慢的走」,那些屬於我們的哀愁和期望,那些屬於不認識的你我他在當下最純粹最純粹的共鳴與感動。(官維,2011/12/04,記於滅火器榮退演唱一個禮拜後)


滅火器榮退演唱-3  

【照片來源:黃宏錡,2011/11/26】

(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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